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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暴動是非

一九六七年反英暴亂,因為大紫荊愛國老英雄之死,又引發一場是非之爭。

有人倡議:要「重新評價六七」,因為一九六七年的暴亂之前,「港英」治下的香港,窮人受壓迫,所以愛國同胞起來放炸彈,紅燒英國白皮猪、生劏警察黃皮狗,還是有道理。

英治時代,一九六七年的香港,確實有許多窮人。但都是一九四九年之後中國難民大舉南逃,進入香港躲避的結果,中國的內戰,自相殘殺,五十年代初,難民湧來一百萬。不久之後,偉大領袖毛主席又「大躍進」,餓死四千萬中國人,一九六二年,廣東飢民翻山越嶺,又逃來幾十萬。

英國人建公屋的速度,追不上中國蟻民逃避中國統治而用腳投票的逃跑速度,於是英國人慈悲為懷,撥出許多山頭,讓你木屋棲身。

英治時代,一九四九年之後,香港的窮人不是英國製造的,是中國人殘酷不仁的政治的自我排洩。英國自己,戰後也很窮,艾德禮的英國工黨政府要派經濟學家凱恩斯借錢,英女皇沒有錢拿來香港派,美國教會的傳教士倒是派了不少奶粉。然後就是所謂「窮人受壓迫」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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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九月三日

梁班子的新聞資訊專員「白宮發言人」,與香港學者爆發罵戰。因為學者質疑梁班子為何跟隨大陸,選擇九月三日「抗戰勝利日」放假。

發言人在日本的北海道,旅行疏扶,卻批判學者「罔顧父執輩在日本鐵蹄下的感受,數典忘祖」,引起網民恥笑。

但凡你一聽見中國人開口罵另一個疑似中國人「數典忘祖」、而且還牽扯進日本的時候,經驗告訴你,必定又有笑話爆發了。

因為中國人在日本面前,不管有沒有忘記什麼「父執輩在日本鐵蹄下」的「感受」是苦是樂,以「愛祖國、用國貨」、「不忘日本侵略、抵制日貨」的一連串喊過許多遍的愛國口號來驗證:「數典忘祖」是每一位炎黃子孫必然的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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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Marketing

香港許多年輕人不承認自己是「中國人」,是很令人遺憾的事。

「中國人」本來是一個不錯的品牌,譬如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,你如果是中國人,本來也必然是文明人,而不需要像今日大陸,不斷強調「出國旅遊文明」、「馬路開車文明」、「用廁沖廁文明」。

文明兩個字,是一個民族的靈魂。一九四五年,中華民國與美國、英國、法國、蘇聯並為戰勝國,那一年中國政府的名單:總統蔣中正、行政院長宋子文、財政部長俞鴻鈞、國防部長白崇禧,如果你是中華民國國民,那一年你到倫敦旅行,穿一件樸實的西裝上衣,打領帶,穿皮鞋,在倫敦與英國民眾一起歡慶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,一起聽邱吉爾的演說,你會感到在那一刻,你是文明世界的一份子,做一個中國人,絕對自豪。

中國人一度有靈魂。徐志摩在英國遊學,自述:「我想去康橋讀書,因為我想師從羅素。」 Continue reading 陶傑 – Marketing

陶傑 – Defining

「中國人」這個名詞,引起巨大爭議,問題不在於認不認是「中國人」,而是「中國人」到底還算不算中國人。

本來,「中國人」的概念,跟「四大文明古國」之一的中國相連,因此,中國人原來的定義,一定與「文明」搭得上線,如果文明沒有了,「中國人」剩下法國意大利名牌包裝的一副鮑魚、紅酒、痰涎、喧嘩、法拉利組成的生理軀殼,而且這個種族,壟斷了古今「中國人」的定義時,有一個妥協的方式,是尊稱這個變種為「強國人」,而將「中國人」這個名詞之虛實,像釣魚台或尖閣列島的主權一樣,暫行擱置。

譬如,一九四九年之前的北京(Peking),或稱北平,有一個人文的貴族:馬連良、梅蘭芳、齊白石、胡適,而且有「民國四公子」──張學良、袁世凱的兒子袁克文,清室貝勒的後代溥侗,還有孫中山的兒子孫科。那時候京華,像三十年代的倫敦,有羅素、奧威爾、維珍妮亞吳爾芙、阿拉伯的勞倫斯,有許多有學問、有氣質、有品格的人,有緣可以求見,所以有一句詩,叫做「冠蓋滿京華」。這就是原來的中國。

一九四九年之後的三十年,發生了一場什麼浩劫,你一定知道。 Continue reading 陶傑 – Defining

陶傑 – 有趣小事

香港資深愛國記者程翔先生回憶中國官員魯平,其中記述魯平的「人情味」,頗為有趣:

「六四後,我和太太都離開了文匯報,跟魯平乃至整個香港左派的關係都斷了。有一天,魯平到訪香港科技大學,在這處見到我太太,立刻偏離原來前進的方向,特意走過來與我太太握手問好。相比之下,有些原來的左派的朋友,對我們避之唯恐不及,則魯平的風度及對朋友的真摯,是令人難忘的。」所以,程先生說:「從私人的角度,我對魯平是很尊敬和感激的。」

此段珍貴文字,由文化角度,有兩大看點。

第一,是「六四」後,作者的「左派朋友」對作者之「唯恐走避不及」。為什麼呢?因為程先生那時已被「定性」為反共反中人物,在中國人社會,一旦「定性」,你身邊本來跟你要好的人,當然「唯恐走避不及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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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暴動英雄大紫荊

香港「工運領袖」、一九六七年文革暴動執行人兼「大紫荊」得主逝世,特區政府林鄭月娥宣哀悼,指這位老人「對勞工福利有突出建樹」,引起爭議。

這位老人以「反英抗暴」成名。但是特府鬼鬼祟祟只提其「勞工福利」的「突出建樹」(有何「突出建樹」?最低工資?標準工時?公積金還是男女同工同酬,都由這位老人倡導促成?),不敢提這位老英雄一九六七年的反英愛國事蹟,正如中國評論毛澤東,只提毛澤東對十年來中國大陸風行的「湖南毛家菜」、「毛主席紅燒肉」之風行的貢獻,不提毛主席的文化大革命。對香港愛國老英雄的一生功業,強行閹割,難怪香港特府的政務官,長期被愛國陣營視為「港英餘孽」。

特府說要推行中國歷史教育。看見特府對我們愛國老英雄那副鬼祟閃縮的「歷史評價」,也難怪香港家長有錢的,都會像梁特和林鄭司長,明智地將子女送當年「反英抗暴」的仇恨對象──英國去讀書。

至於這位姓楊的老人,值不值得「大紫荊」?同為大紫荊勳賢的吳康民先生論定,說得比林鄭中肯:「因他文化不高,缺乏辯才,所以也不算是一位出色的工會領袖。」這樣一來,所謂「對勞工福利有突出建樹」之說,亦即刻引人發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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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人性的盲點

從利比亞乘船北渡地中海到意大利的難民之中,將會混雜扮成難民的恐怖份子。

這還不算,伊斯蘭國還直接經營難民貿易:由伊斯蘭國控制的港口,放難民船出海,由船主向難民收錢,再與伊斯蘭國對分。

這樣一來,伊斯蘭國退可以坐地賣配額賺錢,進則可以放幾個恐怖份子上船混入歐盟。歐盟的左膠政府,以「人道理由、歐洲的人權法例」,不能拒收。恐怖組織利用歐洲此一盲點,名正言順將恐怖活動在歐洲擴散。

這就是左膠對人類的危害。他們的「包容」、「平等」、社會福利,將書本上的烏托邦理論,實踐起來,內則限制本身的言論和創作自由,動不動就禁制「歧視」,但外則向恐怖主義的敵人大開方便之門。左膠對於伊斯蘭極端言論,在國內保障,因為恐怖份子是有色人種,來自第三世界;對於本國的抗議、反對、警醒的聲音,都視之為仇敵,因為他們本身是信奉耶教的白人。一九五二年的麥卡錫,令左派驚嚇到今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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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董伯說反共

前特首董伯忽然公開宣佈:「反共的人不可以選特首」,遭到行政會議人員葉劉淑儀公開駁斥。葉劉嚴正指出:這條「標準」,她從沒有聽過,「並不是負責政改的中央官員的意見,是董伯個人看法,國際公約規定不可以因政見限制參選。」

葉劉的政治智慧,比董伯高。因為論「反共」,董伯的尊翁董浩雲,在一九四九年「解放」之後,其船隊還明目張膽打着青天白日的中華民國國旗。同時期在大陸,敢展示這張旗的,犯「現行反革命」罪,一定槍斃。論反共,董伯的爸爸,有案可稽。

有人說:董浩雲老先生反共,不等於兒子也反。在西方文明社會,這樣的道理成立,但是中國講出身成份,共產黨有一句話:「老子英雄兒好漢,老子反動兒混蛋」,因此,第一任特首讓董伯幹了,你問問今日大陸的毛左愛國人士,像戚本禹、聶元梓、毛新宇,他們會告訴你,是國家看錯了人。

李光耀一生,本質反共,董伯的政府,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模仿李光耀嗎?李光耀如果是在棺材裏聽到阿董這句Gag,也會冷笑一聲,用英文暗罵一聲:What a load of bull-shit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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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種族滋擾

英國大選,一個叫麥雅倫(Alan Mak)、在英國出生的香港第二代華裔當選。不出本人所料,華文傳媒即刻將這位麥先生標籤出來,追問一連串令麥雅倫感到很尷尬問題,如「你準備怎樣加強中英港關係」之類。麥議員很識大體,一句頂回:「我只為我的選區服務,我不說中文,請勿強調我的種裔出身。」意思就是:請少來「中國人揚威海外」那一套,我對中國事務沒有興趣。

這樣一來,中國網民即刻破口大罵。麥雅倫對那麼多伸過來拉扯衣角認親攀戚的中國人,只不過畧一閃避,即刻見識到右翼中華種族主義的仇恨。

在西方,強調少數人的種族膚色,是種族主義意識。而且,如果你沒有民族自卑感,也不必因為一個「炎黃子孫」的「同胞」在外面上了位而感到特別興奮。譬如匈牙利裔的前法國總統薩科齊,入主愛麗榭宮,而且娶了一個法國美女匈牙利人沒有放鞭炮慶祝;薩科齊下台被控貪污,匈牙利國民也沒有垂頭喪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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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香港法官愛國難

終審庭首席大法官再說一次:法官判案,超然中立,不涉政治。

但是中方與愛國愛港陣營,要求香港的法官要「愛國」。愛國,就是政治。「警察拉人,法官放人」,就是中方和愛國陣營對法官的又一次嚴重警告。

香港主權移交十八年,在龐大持久的「統戰」攻勢之下,香港社會各界,基本已經攻陷,也就是說,都已陸續歸隊:工商、漁農、新聞、金融、教育、醫療、會計、演藝……也就是說,最初不太愛國的,在「統戰」之下,漸漸改變了思想。

令你由不愛國變成愛國,中國有辦法。對付工商最容易,給你大陸市場,你馬上就愛國了。錢賺得越多,愛國感情越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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