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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淚芭蕾

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總監,被人淋了鏹水。不下於印度的輪姦案,所謂「金磚四國」,其中一個固然永不必再論,俄國和印度,不論經濟多增長,證明離現代文明尚遠。

俄國的芭蕾舞有兩大流派:以聖彼得堡為中心,比較受法國宮廷影響,由沙皇傳下來,風格古典而拘謹,叫做基洛夫芭蕾團(Kirov)。基洛夫是一九三四年被史達林暗殺的共黨異議分子。另一派以莫斯科為基地,芭蕾的風格有點改革,舞者的動作從下身釋放出來,豪放一些,上軀也增加一點動力,有現代風。

就像烹飪,南北菜系,俄國芭蕾這東西兩宗,基洛夫與歐洲相近,比較受西方歡迎,莫斯科大劇院這一支,卻另有俄國本土風格。

芭蕾舞是殘酷的藝術,尋常女兒家,沒有天份和意志,不要進這一行。美國黑人女明星沙丹娜(Zoe Saldana)說:「芭蕾我沒再學下去,因為我發現有一部份自我死了。」(I had to quit ballet because it felt like a part of me was dying inside me)這是很撕心裂肺的真話。小女孩學芭蕾,像中國的柔軟體操培訓,不斷受到苛斥和否認。不,不是這樣,重新再來。不,你做得不夠好。一雙芭蕾舞鞋,是血淚灌溉成的一株百合,即使成長了,芳香也帶着飲泣,淒美不忍細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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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滿座衣冠

香港的大法官律師開年會,香港終審庭首席大法官,穿上黑色法官長袍,發表講話,嚴正指出:香港司法獨立,法官判案,不理會政治。

其他法官,也全副黑袍,銀假髮,很悲壯的陣容,有誓師的味道。司法獨立,在一個文明社會,像太陽從東邊升起來,今天的美國聯邦法院,昨天的殖民地香港最高的樞密院,都不必勞煩大法官全體站出來,講一個關於母親的性別──也就是廣東人說的「阿媽係女人」的顯淺道理,但在今天的香港,有此需要了,為什麼滿座衣冠,人人心裏明白,所以氣氛肅穆。

香港的大法官、大律師,披黑袍戴假髮的擺一個陣出來,不管他們說什麼,這套服飾,先令中國十分的厭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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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不就是共業?

香港大角嘴一幢舊大廈要收購拆卸「重建」,只剩一名地舖業主不肯接受賠償價,他「獅子大開口」,行政會議的張震遠叫這個人「顧全大局」,香港的華文輿論,紛紛加入鬥爭聲討,結果出現「聖誕奇蹟」,業主屈服。

這宗新聞,充滿中國特色。首先,不肯接受協議的業主,先會被他周圍的中國人「定性」為「獅子大開口」,也就是說,你不肯搬,因為嫌錢不夠。

但是在「西方先進國家」,保障私人財產,一個人不接受「集體協議」的收購價,可能有其他理由。我可能捨不得這座舊居,因為這是四十年前我遇上初戀情人的地方;也可能是我眷戀窗外的那片街景,在英文裏,「眷戀」比價格更重要,叫做Sentimental Value。

中國人社會不承認Sentimental Value,你不肯搬,一定是嫌錢不夠。平心而論,那個業主,十之八九可能真的為了錢,所以,一個人的自私,妨礙了九十九個人「發達」收現鈔,那九十九個,即刻「XX聲」,發起公審,自私的那個人,即成為過街老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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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絕症

強國的貪污和腐朽,已成癌症末期的絕症。原因是什麼,陳皮的濫調:因為信仰真空,道德淪亡

一個民族要正常生存,要有一點基本的信仰。因為人性有貪婪、腐惡、仇恨的原罪,信仰是約束人性陰暗面的白血球。

當然,信仰若趨向極端,就如同白血球過多,開始變成血癌。塔利班何嘗不是由可蘭經的信仰開始?

鄰近地區何時起沒有了信仰?由他們的領袖「解放」了強國,繼而發動「文革」開始。毛帝用人類史上最無法想像的暴政摧毀了他統治的國家,一人力量有限,他靠的是基因,千年的一個奴才集團和億萬的愚民幫助他執行。毛帝和他的強國人民,另行建立了一個走火入魔像邪教般的信仰系統,直到鄧小平出來,「貧窮不是社會主義」,把強國人從邪夢叫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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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拿美國人的錢

香港兩家大學爆發罵戰。原來浸會大學的「中國研究中心」,發表「藍皮書」,指中文大學的通識課程,接受美國資助,向學生灌輸美國的普世價值觀。然後中大指對方誹謗。

這一大段新聞,問題多了,一件件拆。

首先,「藍皮書」是香港七十年代一本暢銷的色情雜誌,廣受文化教育低下人士歡迎。浸大的一些大陸學者,可能太過崇洋,看見美國人有「白皮書」,英國人有「綠皮書」,你叫「紅皮書」、「黃皮書」,都切合本色和身份,沒有問題,或一時貪漂亮,選了藍皮,就有了笑話。

其次是美國人的資助。美國人不止資助香港中文大學,還資助過中國的老大江澤民、老二朱鎔基。江澤民讀的上海交通大學,美國教會創辦。朱鎔基的清華大學,美國用庚子賠款創辦,兩人都在所謂的「解放」前入學,也就是直接受美國人教化。你看,今天兩人都是國際級的偉人,英文講得拍住李光耀,美國人不資助,你哪來黃金十年的「國家領導人」,可以用英語跟美國的華萊士談笑風生?浸會這些大陸「學者」,像香港五毛維園伯,真是Simple and naiv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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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昨天的成功

「港人治港」是行不通的,尤其當前這一種──中國指定一兩「候選人」,由一千二百個「選委」看眼色裝模作樣「投票」。「候選人」又模仿着人家美國總統大選的電視辯論,裝模作樣的互相舌戰。一時之間,香港忽然有了像美國大選時的「民主氣氛」。

明明一切是假的,但香港這種戲,有趣的地方,是連操控着的幕後人,玩着一場集體催眠的遊戲,玩着玩着,人人Feel-good,當做了真。

但你看,人家美國的奧巴馬、羅姆尼,這樣選舉,如此辯論,人家才是來真的,香港這種,是一場最終自設自欺的騙局──不要以為愚弄了香港人,天理循環,愚弄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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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變詐

梁班子強推「國民教育」,幾乎搞得全城起義。「知識份子」支持學生絕食反抗,不少「學者」,私下呻吟:當初支持梁×英,看錯了人。

為什麼看錯人?只怪「知識份子」學藝未精。

當初看唐梁競「選」,他們見到唐唐表現儍儍的,似富家紈袴子弟,相反,梁×英能言善道,滿肚子鴻圖大計,比較「西方」,而梁×英模仿美國的奧巴馬,喊一個字:Change,更令特區「知識份子」感動落淚,認為救主降臨。

美國的奧巴馬叫Change,你也學着叫,這就叫「領袖魅力」?「知識份子」出問題的地方,就在這裏。

Change,是什麼?不錯,就是「變」。但這個字,只適用於西方,中國人的社會國情,是另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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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蠢人自有惡人磨

阿富汗的塔利班,把十七個男女砍頭處決,罪名是開派對跳舞。

真是殘暴得令人作嘔的野蠻政權。美國人介入不力,因為總統奧巴馬弱勢,西方文明與東方部落伊斯蘭激進家長制的對抗,完全是正邪之戰。

最好笑的地方,是在全國選舉中,塔利班居然還有點選票。選塔利班的人,是被激進思想洗了腦的一群低等動物。他們支持塔利班壓制人權,贊成塔利班不讓女性受教育。塔利班把聚眾跳舞的男女殺頭,他們歡呼──就像阿富汗接壤的一個鄰國,五十年代初公審地主,成千上萬愚昧的農民,順着幹部的喧喊:「大家說該不該殺?」一片「該殺」一樣,票選塔利班的人,竟然也有婦女,這種愚蠢,用人性的常理已經沒辦法解釋。

只能以佛家的輪迴來看:支持塔利班的人,為自己或他們子孫作孽。正如那些當年公審時盲目喊「該殺」的農民,後來也在飢荒中現眼報,大批餓死,他們的子孫,今日的土地也遭到掠奪,大批上訪伸冤、遭到驅趕囚禁,他們值得同情嗎?從佛家的角度,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,五十年代初在公審裏,成千上萬,做了愚昧的幫兇,今天他們還在付出果報,宿命,是很公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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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大災難

「國民教育」梁班子手上,演變成災難,美國CNN和英國BBC,當做笑料,廣播天下。

到了這一步,不止是梁班子什麼克儉呀之流的糗了,而是中國在世界上沒有面子。

中央,對梁班子那麼信任,對香港長期照顧,梁班子連這點屁大的事都做不到,還對得住胡總溫總、習近平副總嗎?

應該怎樣挽救呢?絕食會接力,罷課也可能,梁班子若不是像當年二十三條一樣,即刻撤回,就是出動催淚彈和水炮,把個政府總部當做小天安門廣場。

除此之外,還有一個中間落墨的妥協辦法:三年之內梁班子全體高官,另加行政會議,把在英美白人國家,或者香港國際學校的全部子女,通通撤召回來,本來讀什麼倫敦大學、劍橋牛津、哈佛或多倫多大學的,回來香港,到港大、科大、嶺南、樹仁插班。在英國哈勞、伊頓,或者香港偷偷進了英基、German Swiss、加拿大國際學校的,也全部退學,插班培僑、香島、勞校,或者什麼道教佛教,總之是實行「國民教育」的中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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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傑 – 文人領袖之死

日本如何走上軍國主義侵略之路?史家公認,一九三二年的「五一五事件」是轉捩點。

犬養毅日本知識份子政治家,早年跟好友大隈重信宮崎滔天一起支持孫中山推翻滿清。一九二九年,華爾街崩市,日本經濟蕭條,此時軍方勢力大增,犬養毅根本無力駕馭軍事將領,兩年之後,關東軍系侵略中國東北,建立滿洲國

軍方建立了滿洲國,步步進逼,扶植溥儀為傀儡,打出了成績,回過頭來,叫犬養毅承認。犬養毅覺得軍方激進,不聽中央指揮,主張與中國談判,看看如何解決東北問題。

犬養毅派密使找中國蔣中正,承認中國對滿洲的主權,但要求中華民國把東北讓日本的企業投資建設。但即使這樣,關東軍勢力也認為犬養毅不夠愛國,對中國太軟弱,軍中的新生代,密謀政變,把犬養毅幹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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