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明報》前總編輯劉進圖被斬,到底是何因由,以西方的邏輯學,審視當前的中國式思維,是很有趣的中學通識課。
許多中國人讀了一些MBA或西洋書,也模仿着白人的思考,聲稱「沒有證據顯示劉進圖遇襲與新聞自由有關」,可能出於「個人恩怨」。既然「沒有證據」,即「不宜過早判斷」,既然不宜「過早判斷」,則劉氏被斬,與一名普通香港市民,包括三合會人士出於個人恩怨而遇襲,地位和性質相同。
但是一名普通市民或三合會人士遇刀襲,一年發生多宗,絕不會引起「不分左中右」的「全城譴責」,連特首、立法會主席、司局級官員,紛紛慰問、探視、「譴責兇徒有意識地殘忍」。
一名普通市民遇刀襲,既無此「不分左中右」的「全城公憤」隆重待遇,但劉先生卻「享受」了,很明顯,是因為劉先生的「新聞工作者」職業。
這就怪了:既然「沒有證據,不要扯上新聞自由」,那麼難道從事新聞工作的香港公民有特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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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報總裁,前總編輯劉進圖被兇徒狂斬之日,明報剛好刊登了副總編輯阮紀宏的一篇專論:「香港新聞業有史以來最自由」──明報這篇專論指出:香港的新聞業,在「港英」時代有限制,現在你看,今日特區,新聞自由空前高漲,出來遊行示威的,都是「杞人憂天」。
明報的運氣不大好。專論一刊登,還在網絡散發,劉進圖君即刻倒卧血泊。第二天,在「新聞自由有史以來最自由」的氣氛裏,這張報紙的招牌套了黑。
跟幾個知識份子閒聊──他們有一兩位,還認識劉進圖──我以消費者的身份,向知識份子請教:既然明報歌頌今日香港的新聞最自由,其僱員遭斬了,為什麼第二天又套黑了官方報頭?劉君遇斬,有許多愛國人士說,「未必與新聞自由有關」,而是出於「私人恩怨」。如果因「私人恩怨」,報紙不應為其私人的行為因果負責,為什麼套黑了報頭?
報頭套黑,即是為香港的新聞自由而哀悼了,既哀悼香港的新聞自由,那麼你前一天,卻很權威地告訴我「香港新聞業有史以來最自由」,那麼我該相信你前一天的歡呼,還是該相信你廿四小時後今日報頭套黑了的憤慨和哀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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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報前總編輯劉進圖遭暴徒刀斬,性命垂危,香港正式進入第三世界的黑暗時代。
劉進圖是香港大學的法律系畢業生。他的志願卻是新聞系。二十多年前我初識劉君,發現他頭腦冷靜,有法理訓練,做新聞的偵查報道,是很理想的人選。
劉君很熱愛新聞工作,源於他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。香港主權移交之前,他曾出任記協主席,在公園的論壇高呼維護香港的自由。我那時私下與劉君時有見面,我告訴他極權之恐怖與殘酷,是一個香港唸英文書長大的優才生難以想像的。我說,做好中國人社會的新聞工作,必先熟知中國歷史。
劉進圖後來調去鄰近地區當駐外記者,為期兩年。那時我已與他不常見面,暗自為他擔心。不久之後他回到香港,昇任主筆、總編輯,而且在特首「選舉」期間與之後,有許多獨家新聞。我為他高興之餘,也希望他明白,一旦陷入中國式的醬缸社會,影響一些人的權力,處境可以很危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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